,若非心月紧握住她的手,她差点就要脱口询问。
雪嫣紧抿着唇,眼中满是慌怕。
心月紧握住雪嫣冰凉布满冷汗的手往外走。
她知道姑娘为何会如此失态,当初大公子便是在突袭敌军时,被乱箭射中而亡,她还听闻尸身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走到僻静处,心月才忙安慰神色恍惚的雪嫣,“姑娘别担心,世子身手那般好,定不会有事的。”
雪嫣闭紧着双眼,羽睫颤抖不停,整个人仿佛陷在极大的恐惧之中,良久才重复心月的话,“你说得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第二天,得知到顾崇文下值回到府上,雪嫣就忙不迭端着茶去了他书房,终于旁敲侧击地知晓了谢策没有生命危险。
从顾崇文书房出来,雪嫣重重吐出一口气,将站立不稳的身子靠在廊柱上。
还好……还好。
雪嫣险些落下泪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出事。
墨云居内到处弥漫着浅浅的药味,走进屋子,味道更为浓烈。
谢策阖眼靠在床上,郁秀的面容上挂着病态,由青墨为自己换药。
洞穿肩胛的伤口可怖森然,又因为箭头经过特制,伤口极难痊愈,加之他有意让伤势显得严重,一连几日放任自己高烧不退,身形也愈显消减落拓。
青墨将白布缠好,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不解的问:“世子只要让皇上起疑就够了,又何必以身犯险。”
谢策睁开眼睛,嗤笑了声,“我与三皇子是表兄弟,你真以为皇上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谢策悠然道:“即便如今,皇上也未必全信我,所以我干脆借受伤,不参与此案。”
青墨敬佩道:“世子英明。”
如此既减轻了皇上的猜忌,同时案子无论审查出何种结果,世子都能摘得清白干净,
谢策哼笑着瞥了他一眼,青墨讪讪摸了摸鼻子,“属下先退下了。”
青墨走到门口,谢策却开口,“慢着。”
青墨转过身,“世子还有何吩咐。”
谢策摩挲着拇指与食指指腹,“嫣儿可有派人来问过。”
看青墨支支吾吾,谢策敛起眸色,他还真是多余一问。
自己近日无暇顾及她,只怕她乐得高兴自在。
谢策不耐地挥手让青墨退下,阴郁垂低眼睫,单薄清简的身形竟显得有几分可怜。
“当真是心里一点都没有我。”轻蔑的声音里,喜怒难辨。
太子遇刺,圣上震怒,朝堂之上百官人人自危,长安城里更是日日都有禁军搜查,唯独墨云居里一片悠然惬意。
谢语柔带着永宁公主从月门进来时,谢策正站在廊下漫不经心的逗弄着笼内的金丝雀。
晨曦薄照在他漂亮的侧脸,说不出的矜贵,永宁不由得心脏怦怦跳。
“二哥。”谢语柔率先道。
谢策稍侧过视线,朝她们看去。
永宁面容微赧,“旬清哥哥。”
不意会看到永宁,谢策几不可见地轻折眉心,对谢语柔道:“怎么也不知道通传一声就进来了。”
谢策自幼习武,加上修养了这些时日,伤势已经恢复不少。
只是不时就有登门来看望的,他懒得应付,便借着养病在墨云居不出去。
谢语柔到好,直接给他把麻烦带院里来了。
谢语柔朝兄长略微吐了吐舌头,卖乖讨巧般嘟囔,“是青墨不在,我也没看到别人,才自己进来了。”
永宁也在旁解释,“是我让阿柔带我来看你的。”
谢策并不搭话,只淡漠看向谢语柔,“还不请公主去偏厅。”
三人前后走进偏厅,谢语柔收到永宁朝自己使来的眼色,装模作样地起身道:“我想起母亲说找我有事,二哥,我先过去一下。”
谢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谢语柔只当看不见,走得飞快。
永宁没等谢语柔走远,便挪步到谢策跟前,拿着嗓子柔声细语地问:“旬清哥哥,你得伤可好些了?”她赧然咬唇,“我每日都担心的睡不着觉。”
谢策不为所动地走到一旁,这些无关紧要的关心对他来说实在多余,“好多了,不敢劳公主记挂。”
冷漠的态度让永宁一腔热情被浇熄,难堪的白了脸,“旬清哥哥,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谢策睥向她,缓声道:“公主如此称臣呼实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