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皱, 摆手示意青墨先退下, 自己反身往船舱走。
“大公子。”青墨想拦,谢珩已经挑起了厚毡。
青墨不知道现在船舱内是如何一副景象, 也不敢想, 自己在心里求神拜佛, 世子可千万别乱来, 否则真的没法收场。
谢珩一进去就看到雪嫣手捂着嘴,泪落入珠, 面前是碎了的杯盏,上面还挂有血珠。
谢珩神色一紧, 快步走上前,屈膝蹲下身看着雪嫣问:“怎么了?”
雪嫣怔怔看着谢珩,眼泪掉的愈凶, 她以为自己和时安终于守得云开,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谢珩见她只是哭不说话,心里更是着急,捧住她的脸, “让我看看。”
他小心翼翼拉下雪嫣的手,触目的鲜红让他心都揪在了一起, 娇嫩的唇上嵌着一道虽窄但极深的口子,又红又肿。
“怎么弄的?”谢珩拿了帕子为她擦去血迹, 按住伤口, 全程都不舍得紧皱着眉,
雪嫣张了张嘴,无尽的委屈都哽在了喉咙口,她颤声道:“我拿杯盏喝水,不知为何,忽然就爆开了。”
发颤的声线掩饰住了她心里的苦楚。
“是不是很疼。”谢珩轻轻对着她的伤口吹气,有几分手足无措地哄,“乖,雪嫣不哭。”
谢珩的温柔与关心让雪嫣几欲崩溃,而在这时,裙下的足被案几下探来的脚碰了碰,靴面滑过她的脚踝。
雪嫣浑身一僵,抬眸就看到谢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警告的意味明显。
雪嫣仓皇避开谢珩的触碰,侧身用手背胡乱抹去眼泪,语不成调地解释,“没有很疼,只是被吓着了。”
谢珩不疑有他,谢策和雪嫣都有伤在身,这湖是没法游了,他对雪嫣道:“我送你回府,伤口要处理。”
雪嫣知道谢策还在看她,而她现在也无法面对谢珩,只想一个人逃避的躲起来。
雪嫣轻轻摇头,勉励微笑:“我只是小伤,世子的伤势比较严重,你还是陪世子回府。”
见谢珩犹豫,她又道:“我不打紧的,何况还有心月在。”
谢珩这才点头,嘱咐雪嫣好去好好休息,走到谢策身旁道:“我先扶你下船。”
谢策虚弱弯唇,“多谢大哥。”
下了船,雪嫣强撑着目送侯府的马车离开,才神色恍惚地往马车旁走去,一步一踉跄,仿佛随时会坚持不住跌倒在地。
心月远远看见吓了一跳,三两步跑过去搀扶,雪嫣双腿一软,终于站不住,靠在了她身上。
“姑娘!”心月拔高了声音,又看到雪嫣唇上的伤口,更是紧张的不行。
雪嫣无力去解释,也无从解释,缓慢摇头,只轻声道:“回府。”
傍晚时分,心月端着饭菜在雪嫣屋外敲门,“姑娘再怎么也该先把饭吃了。”
心月又唤了两遍,还是没有声音。
她急得跺了跺脚,姑娘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内,怎么叫都没有反应,明明今儿个一天都是好好的。
莫非是和世子有关?
她看到大公子和世子一同上了船,心月越想越是不安,她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姑娘也不说,她只能干着急。
绿枝从另一头走过来,“姑娘还不肯吃东西吗?”
心月将脸上的情绪收起,对绿枝道:“姑娘今日出门受了凉,所以没胃口。”她把托盘交给绿枝,“你将饭菜拿去锅里煨着,等姑娘想吃了再拿来。”
雪嫣不是没听见外面心月的声音,可是她现在就像被抽了神魂,做不出任何回应,她多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魇。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不是,一切都是真的。
雪嫣将脸埋进臂弯,长吸一口气,身子不住的发抖。
心月已经到了顾玉凝的小院外,踌躇了几许,还是掉头往回走。
她本想让二姑娘去宽慰姑娘几句,可姑娘连她都不愿说得事,又岂会告诉别人,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心月满腹心事的往溶梨院走着,听见门房小声叫自己,她抬起头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才走上前问:“怎么了?”
门房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心月眼中闪过犹豫,还是跟着走到了府外。
青墨等在不远处,心月一见他就没有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青墨也不废话,照谢策的吩咐说:“还劳你去与四姑娘说一声,世子要见她。”
心月愈发确定雪嫣今天的失常和谢策有关,“我们姑娘早已和世子没了关系。”她语气发冲像只炸毛的猫,“姑娘不会去的。”
“你赶紧走吧。”心月转过身。
“心月姐姐。”青墨叫住她,严肃的神色中带了几分同情,“你就去与四姑娘说一声,她会来的。”
心月都有些想骂人了。
青墨又道:“我们世子就在这里等着。”
心月这才注意到,街角还停了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她一下有些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