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竟有几分小心翼翼。
雪嫣只觉得讽刺,“我答应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守诺,现在让我出去 。”
谢策给她拭泪的动作顿住,声音愈显平淡,“别忘了,不能让谢珩碰你 。”
雪嫣攥紧拳头又松开,自己擦去泪意,整理过妆容,再不看谢策,推门走了出去。
快到雅间时,遇上了出来寻她的谢珩。
“去了那么久,还怕你走丢了。”谢珩笑说着走到雪嫣跟前,伸手去牵她。
谢策的警告犹在耳边,雪嫣仓皇收回已经伸向谢珩的手。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谢珩视线往下,落在她半藏于袖下的柔荑之上,诧异于她的反应。
雪嫣自己也愣住了,她害怕谢珩会觉察出什么,心口狂跳绞着手指解释局促解释,“那么多人看着。”
不能让谢珩知道的念头盖过了所有,雪嫣抿住唇,眉眼间生出几许赧然的羞色,倒真像是怕被人瞧见一般。
谢珩轻笑,“快进去吧,否则阿柔该等急了。”
雪嫣松了口气,跟着谢珩回到雅间,谢语柔果真伸长了脖子在等。
“二哥先走了,你们又去了那么久,留我一个人都快吃撑了。”谢语柔揉揉肚子,皱着鼻尖埋怨。
雪嫣却只听进去了前半句,咬了咬舌尖,迟疑着问:“世子走了?”
谢语柔又下了些肉进锅里,点着下巴说,“二哥说还有事要忙,你出去没多久就走了。”
雪嫣恍然垂下眼眸,心上蓦然一松,难怪她没见谢策跟上来。
他走了就好,至少此刻自己用不着在担惊受怕,唯恐他随时会做出出格的事。
等离开品膳居,谢珩送雪嫣回到顾府已经快到黄昏时候。
“你也快回去吧。”一日下来,雪嫣身心疲惫,看向谢珩时仍努力扬出甜软的笑意。
谢珩站着没有动,轻抬下颌,“我看着你进去。”
天色渐暗,谢珩的身影逐渐变得不甚清晰,雪嫣心慌了起来,就好像他随时又会从自己生命里消失。
雪嫣眼里陡升起的不安让谢珩感到心疼,他走上前,语气轻柔,“现在不怕外人瞧见。”
他拉住还在发愣的雪嫣,将她抱入怀里,雪嫣下意识想要推开他,手掌抵在他心口又不舍得去推。
她抱着谢策不会知晓的侥幸,掌心滑落至他腰侧,慢慢圈紧。
雪嫣抱得极紧,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始终感觉半分的不到踏实。
谢珩亦能感受到她此刻的不安,眼中浮上不舍。
“廿三是好日子。”
没头没尾的一句。
雪嫣不明所以地仰头看他,谢珩含笑望着她茫然的双眸,接着说:“清早时候我与母亲商议过了,等到廿三那日就请媒人来府上提亲。”
娓娓带笑的嗓音勾画出雪嫣渴盼已久的美好,雪嫣心里却荒凉一片,她还能嫁给他吗?
纸包不住火,她又能瞒多久,与其终日提心吊胆,不如坦白。
雪嫣翕动唇瓣,“时安。”
难以启齿的话与盘桓在唇边,始终无法说出,只是望着谢珩款款深深的眼眸,雪嫣就没了勇气。
她害怕时安不会原谅她,若换做是自己,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雪嫣断然扼杀了想要坦白的念头,她不敢赌。
雪嫣挽笑回望着谢珩,轻轻点头,“好。”
谢珩微弯的凤眸里布上柔色,他是真的有些等不及想把她娶回去,将这三年的遗憾都弥补上。
目光相纠,眷恋不舍的情愫流淌在其中。
“时候不早了,该进去了。”谢珩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
雪嫣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顾府。
与此同时,太子病重的消息从宫中传出,谢策受召进宫。
东宫一片沉谧肃压,谢策跟着太监走进太子寝殿,仁宣帝和皇后皆在内,谢策躬身欲行礼。
仁宣帝抬手免了他的礼,帝王威严从容的脸上罕见的有一丝龟裂,“你快去替太子诊治,朕不信太医院那帮庸医。”
“臣遵旨。”谢策走进内殿。
太医院的院正院判一齐往旁边让了道,太子昏迷不醒躺在榻上,苍白瘦削的面颊上隐隐浮着青灰,只看面相,谢策便知情况不妙。
谢策沉凝着眸色,上前替太子诊脉。
屋外狂风撕扯着树影,张牙舞抓的投到窗棂之上,直叫人心神不宁,太医们各个神色凝重,若是太子这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整个太医院都要被迁怒。
时间无声流淌,良久,谢策终于收回搭脉的手,院正见状忙问:“世子可有见解。”
谢策视线扫过太子透着死气的脸,侧身看着陆太医,“殿下脉相虽弱,但隐隐存一有脉生气,如今唯有一法可救,不过此法凶险,需以信石入药。”
“不可不可。”陆太医听后连连摆手,“信石有剧毒,用量稍有差池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