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已经是他的妻子,这辈子若再娶别人,即是对雪嫣的背叛,亦是对别人的不公。
谢语柔重重点头。
自那日出过门后,谢策对雪嫣的宠爱尽乎到了纵容的地步,便是雪嫣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他都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恰逢谢策休沐,一场荒唐罢,雪嫣沐浴完昏昏欲睡地枕在谢策膝上小憩。
谢策则低着眉眼,双手拿着帕子慢慢给她擦着发,待到半干的时候,又取了头油来给她擦发。
雪嫣侧着脸躲进他腰腹处,“我不喜欢这个香味。”
谢策放下瓷瓶,拢着她的发挽至耳后,“那嫣儿喜欢何种香味。”
“就是我从前惯用的鸢尾花油。”雪嫣道。
谢策颔首:“明日我就命人去买来。”
雪嫣不肯,拿着一把小嗓子,去磨谢策的耳根:“今日就去。”
“好,今日就去。”谢策慢悠悠的拉长了声音,混着低低的笑。
雪嫣心满意足地拉着他的衣襟,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谢策挑了挑眉,受用非常。
紫芙很快赶去了玉黛斋,问掌柜拿了雪嫣要的鸢尾花油,掌柜从柜台下拿了连个瓷瓶出来,“一共就两瓶了,姑娘不如都拿了?”
紫芙想了想点头给了银子,拿上东西离开了铺子。
铺子二层,正陪着顾玉凝取衣裳的心月听到楼下的交谈声,垂下眼睫,眸中流露出压抑的悲伤。
顾玉凝见她情绪不对,侧目问:“怎么了?”
“姑娘以前就爱用这鸢尾花油,奴婢听着就觉得心里难受。”心月眼眶发酸,手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顾玉凝也同样不好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她这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旁的姑娘大多爱用茉莉香,或是桂香,她偏爱用这闻不出味的,掌柜全靠她给销货了。”然而说着说着眼圈不自觉的红了。
“你怎么就能死了。”顾玉凝喃喃低语,“那么多次你都死里逃生了,为什么要死。”
心月见顾玉凝也跟着落泪,忙擦了擦脸道:“奴婢不该提这伤心事。”
顾玉凝摇摇头,“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死的。”她说完无力笑了笑,知道自己不过是在痴人说梦。
伙计也在这时拿来了包好的衣裳,顾玉凝吐出一口压抑的呼吸,对心月道:“走吧。”
刚出了门,两人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刘浔。
“这么巧,顾二姑娘也在此。”刘浔一早就对顾玉凝有意,奈何她以与人定有娃娃亲,但心里总有不甘,这回见到人,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顾玉凝沉浸在雪嫣之事的伤痛中,应付着点点头,道了声“刘公子”就打算离开。
刘浔跨了半步上前,“相遇即是有缘,不若我请二姑娘去喝杯茶?”
顾玉凝本就对他无甚好感,此刻已有些不耐,“不用了。”
刘浔正要再说,一道浅浅的声音插进来,“玉凝。”
两人一同看去,就见陈宴和一袭青衫站在不远处,“伯母让我来接你回府。”
这一个两个顾玉凝都见了嫌烦,尤其是陈宴和,她什么好气的说:“用不着,我自己会回去。”
刘浔闻言更是鄙夷的打量着陈宴和,顾玉凝带着心月自顾朝前走,陈宴和也提步跟上。
刘浔却伸手一拦,陈宴和抬眼看着他,平声问:“不知刘公子有何见教。”
刘浔自诩父亲是提刑按副使,压根儿没把陈宴和这个家道中落的落魄举子放在眼里,“你看不出顾二姑娘烦你,你识趣的就别像只狗似得赖在顾府,你觉得你配得上二姑娘么?”
陈宴和眉眼平和如素,似乎在恶毒的话也不能伤他分毫,亦不打算理会。
顾玉凝确是听得火冒三丈,打狗还要看主人,陈宴和是烦人,可到底挂着她未婚夫婿的头衔,哪轮得到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她几步走回去,疾言厉色的盯着刘浔,“敢问刘公子在说谁?”
刘浔一愣,他以为这番话会讨的顾玉凝欢心,却不想被她怒瞪着。
“陈宴和好不好还轮不到刘公子来说,你这样诋毁我的未婚夫婿,是不瞧不起我顾家吗?那侯府大公子与我妹妹有婚约,你是不是也瞧不起侯府?”
掷地有声的逼问直把刘浔问的额头冒汗,怎么还扯上侯府了,他差点抬手擦汗,又生生忍住了,笑道:“二姑娘这是说得哪的话。”
一旁默不作声的陈宴和在看向顾玉凝时,眼里多了几分莫测。
“还请刘公子日后谨言慎行。”顾玉凝说完朝陈宴和瞪了一眼,“还不走。”
陈宴和朝着脸色一阵一阵白的刘浔颔首致意,跟着顾玉凝的步伐离开。
顾玉凝一路走一路气,想到自己还要为一个讨厌的人出气,就一阵恼火,回头又瞪他一眼,“没用。”
陈宴和垂目曲指在鼻端轻拭了一下,唇畔反倒显出些笑。
过了休沐,翌日谢策早早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