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见她软着腿,一副随时会掉下去的样子,才善心大发收回了手。
背上让她不寒而栗的触感消失,段妙整个人松懈下来,强稳下了心神,抬手推开了楚辞冷声道“以后进来前先禀告。”
“是。”楚辞平静的应道。
段妙越过他走到厅内,看着桌上的铜盆,磨着后槽牙问道“莫桑呢?”
楚辞走上前,站在她身侧淡道“莫桑怕教主责罚,故让属下来侍候教主。”
段妙微瞪着眼睛,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直到他停在她身边,段妙差点就要没出息的夺门跑出去了。
楚辞只当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戒备,淡问道“哪只手?”
段妙一愣,杏眼内透着茫然懵懂,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楚辞也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拉起她的左手浸到了水中,声音清冷淡漠“那就都洗洗吧。”
段妙一个激灵就要回抽手,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我自己来。”
楚辞却不着痕迹的施力,段妙便动弹不得了。楚辞垂眼看着她,声音清淡“侍候教主本就是属下的职责。”
段妙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可要替本座清洗干净了。”说完竭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楚辞见她如此,俊逸无两的面容上欣然染上了几分笑意。
段妙腕上的缎带垂落着有点不方便,楚辞抬手去解,段妙立即用另一只手握着手腕,含糊道“就这么洗吧。”
楚辞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捏住缎带一头的手。
铜盆里她的手被楚辞握在掌中,他仔细的将她的每一根手指都搓洗一遍。楚辞的手指白皙修长,在水中纠缠着她的手指,而他指腹的薄茧磨的她微微有些痒。
段妙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嗓音都开始发虚“……差不多了。”
楚辞却忽然用了力,双手用力的揉着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肤,段妙的皮肤娇嫩,经不起他几下揉搓,手背上很快就红了一片。
段妙吃痛咧着嘴却不敢出声,不明白楚辞为何忽然动了怒,此刻他身上一瞬间流露出的危险气息让她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心中大为不安的偷偷抬眼觎了眼他面无表情的脸,楚辞淡淡的回视她,段妙来不及躲闪,直撞入他深不见底的瞳眸中。
段妙正怔愣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楚辞已经松了力道,周身的危险气息也收敛干净,扬唇笑道“洗干净了。”然后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替她擦干了手。
段妙垂着眼任由他摆弄着,心底冰凉一片。
这才是楚辞,那个将原身折磨的支离破碎不成人形的楚辞。
将段妙的两只手都洗净擦干后,楚辞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去了自己手上的水珠,动作斯文优雅,是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风度。
楚辞将帕子掷入盆内,开口道“教主,好了。”
段妙猛然回过神,抬起头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伸手将手背上的红痕给他看,语气是一贯的飞扬跋扈“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
楚辞看着举到了眼前的小手,凝白的手背上红了一片,是被他弄出来的,那时心底忽然涨出的怒意连他自己都措不及防。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可是这个忽然出现,又救了他性命的教主却让他一再看走了眼。
心狠手辣是假,虚张声势是真。轻功出神入化是假,善用毒术却是真。说他是的她的心上人更是假的可笑离谱,可害怕他却是真的。
明明怕得要死,还要强装镇定的说他是她的男宠,甚至亲了他。
不仅如此她还偷了玄虚令,他几乎对她起了杀心,可看着眼前这双清澈无辜的眼眸时,又总能想起她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趴在他床前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从没有人为他这么哭过。
一桩一桩一件件都让他看不透她。
若非他问过空海,知道段妙从小到大离教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从未去过皇城,他甚至怀疑她根本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是不管她打得什么主意,一时兴起也好,有意想戏耍他也罢,只是,既然招惹了他就没么容易抽身。
楚辞收回思绪,看向段妙,面前绵软可欺的小可怜还瞪着水汪汪眼睛,自以为凶狠的看着他。
楚辞平静道“属下乃习武之人,下手不知轻重,还请教主责罚。”
段妙只道他极能隐忍,否则不会在原主对他那般折辱之后还能忍辱负重呆在她身旁,直到最后来了个釜底抽薪,一举将圣月教给端了。
“自然要罚。”段妙转过身翩然坐到了椅子上,傲慢的抬着下巴道“把莫桑也叫进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莫桑被楚辞扯着后领走了进来。
“师父。”莫桑老老实实的站在段妙跟前,一脸的苦大仇深。
段妙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能少活几年,小嘴一撇命令他“把头低下。”
莫桑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才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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