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的喜欢你。”
说完这种惹人误会的话,孟言谬带着元宵走了,一句解释也不留,剩下林湘和冯文瑜她们沉默在原地。
“你们……以前认识?”
没去管离开的两个人,冯文瑜摸摸点絮,八卦林七和孟言谬的关系。她实在想不通,林湘怎么会和九皇女的座上宾有私情。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说这个,正经儿郎哪个会做?可倘若说他不正经吧,冯文瑜自认有些识人的本事,姓孟的眼睛都快要长到天上去,怎么可能是命不由已的出身?
林湘摇头。
冯文瑜和她的侍卫们,四个人八只眼睛一齐盯着她。
还没吃完的松子糖像它的主人一样那么有存在感,她不由得把嘴里的糖块压在舌下藏着,但口水咽了又咽,唇齿间依然有咽不下的甜意与清香。
孟言谬。
他有话要和元宵悄悄聊,却又毫不顾忌地在其他人面前同她说奇怪的话。
给她取绰号,埋怨她冷漠,说她会犯罪,又说那么喜欢她。
喜欢……
林湘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是值得喜欢的吧?
“是开玩笑吧?”她轻声说,“我和他第一次见面。”
一见钟情这种事,不过是喜欢脸吧?她也很喜欢孟言谬那张脸。可那又怎样呢?
世界之大,许多人不过只有一见的缘分。
松子糖渐渐消融在口腔里,甜味消失了。
冯文瑜的侍卫打来了水供主子净手,林湘也趁着洗净了手中的短刀。
元宵很快便回来了,臂膀上搭着那件青绿山水对襟袍。孟言谬或许只是想把衣服还回来。
觑着元宵如常的脸色,林湘由衷地松一口气。
林湘曾经对元宵的身世有许许多多的遐想,可她更希望一切只是停留在想象。
一段故事背后的血与泪常比欢乐更多。
身手不凡如元宵,过往神秘如元宵,终有一日要奔向属于他的未来,不会总留在书舍里做个长工。但那一天来得慢一些也行吧?至少不要是现在。
——她不想再和朋友分别了,在这个千里、百里、十里都无法想见就见的时代。
洗净的刀被她完璧归赵。元宵接刀入鞘,衣摆一抚,就藏得毫无破绽。
冲她露出笑容,元宵望来的目光黏黏糊糊的,直白坦荡,全无锋芒。
他习惯随身带一把刀。
“我们回去吧?元宵?”林湘问。
正如过往的每一天,她没有去探究生活中的秘密。
秋游活动最后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仔细想想,她和柳大夫认识,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和她认识元宵的时间一样久。
他们第二次见面,还是因为她非要帮元宵抬箱子,结果,反倒累得自己肌肉酸痛。
林湘在屋内翻来找去。
那时候,柳大夫给她开了一瓶红花油。
她放在哪了呢?
“七小姐。”
一只苍白的手把瓷瓶递到她手边。“您是找药油么?”
是竹峙。纠正了好几次,他还是叫自己“七小姐”。
杀手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对她的东西放在哪儿比她自身更要清楚。
“谢谢。”懒得在意竹峙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找红花油,从他掌中拿走那个药瓶,看一眼书桌前坐着的林沅,林湘说:“我就不吃晚饭了,你们俩自己解决就好。”
她没有吃饭的胃口,也没有做饭的心情。
林湘匆匆拿着药油出门了。
“谁在外面?”收回目光,林沅翻一页手边书册,若是自己用药油,她断不会找得如此急切。
“八小姐的车马停在门外,她没有下车,只有宋元宵站在门前。”
金枝玉叶的富家小姐和一个仆人,谁会需要药油不言自喻。
他轻嗤。
想到了什么,林沅忽而问:“那瓶东西是俞鹤汀给她的?”
“属下不能断定。从属下跟着七小姐时,药油就放在屋内了。”
“那就是了。”冷冷笑了,林沅把书册扔在桌上,“不吃晚饭?她这是为俞鹤汀的事迁怒我呢。”
竹峙低头不语。
睹物思人罢了,七小姐未必有主上口中那般心思。
只是,主上与七小姐的事,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插话。他亦非多舌之人。
“元宵!”
林湘跑到门口。
元宵正在马车前等她,手上拿着什么红色的东西,拧眉用指尖小心地戳戳碰碰,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抬起眼,慌忙把两只手合上。
“喏,红花油。”
林湘把药瓶递给他。“下午你撞到了桌子,记得用药油擦一擦化瘀,能够到吗?”
点点头,元宵乖乖伸手来拿瓶子,原本掌中被捂住的东西便露出来,枫红一片。觉得有些眼熟,林湘下意识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