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温阮还没有推开六皇子,声音弱弱的:“你最近不是忙着么……”
“少跟我贫!屋里那野男人是谁,有没有欺负你?”霍二少眯着狐狸眼,放声道,“屋里的听着,敢对我家小少爷不敬,我定杀了你!”
邾晏垂眸,看温阮,低沉声息落在他耳畔:“你姓霍?嗯?”
温阮有些痒,别开脸:“霍二少脾气冲,却没什么坏心,他同我结识多年,总担心我被欺负,殿下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邾晏:“求我。”
温阮:……
霍二也是因为担心他,才冒犯了六皇子,骂人野男人的。
“我……再为殿下做块竹皂?”
邾晏:……
还是别提那皂了。
“你总是这般好欺负? ”邾晏意有所指,“不怕我,却听我的话?”
温阮知道,这话除了说彼此之间,还有方在外面发生的事,他面对刁难时的态度:“觉得不是欺负的时候,就不觉得被欺负么。”
邾晏:“你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温阮情绪倒真的没太大波动,“事情来了,解决掉就好,没谁的生活永远顺风顺水,什么意外都不出,偶尔来点事,也是人生乐趣之一么。”
邾晏想起少年挑暗渠子时的气派,有点凶,有点疯,像来劲的小豹子。
可见这人也不是没脾气,什么人什么事都能欺负的,他生过气,别人毁他田地,拔他秧苗的时候。
温阮反问邾晏:“殿下不是也没生气?”
邾晏:“我都离席而去,又掳了你,还没生气?”
温阮摇了摇头。
他总觉得今天的六皇子有点不对劲,有点之前没有的疯劲,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到了情绪,但说生气,好像也谈不上,他似乎有点别样的亢奋,或者说,愉悦……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殿下现在可还难受?”温阮感觉沾在对方衣服上的酒气蒸腾出来,味道更为绵长,但不再是辣辣的那种熏的难受,反而醇厚回甘,温柔了许多。
邾晏没说话。
温阮:“那殿下可不可以放开我的骨头?”
邾晏:“不可以。”
温阮:……
“殿下好像很擅长说不可以。”
邾晏:“你也可以说。”
温阮深吸一口气:“殿下不可以再摸我的骨头了。”
邾晏:“哦。”
听到了,但不听,不认错,不改。
温阮:……
你是狗么?
说到狗,黑狗来了,蓝田根本牵不住,它直接嗅着主人的味道来了,一路冲到三楼,蹲在门口叫。
“汪——汪!呜汪汪汪!”
周遭一片安静,门口众人再次愣住。
不对,这黑狗……不是六皇子的狗么?莫非里头的野男人……莫非六皇子在里面?是六皇子抢了人?
那他们敢堵在门口拍门,是有多大勇气?该不会到明天,连累的全家人一块跟着凉了吧?
但是里头没有人应。
黑狗叫了好多声,里面连个制止的声音都没有。
众人又迷茫了,到底是不是?
楼下,师牧云也很迷惑,问蓝田:“他怎么这般气定神闲?就不怕出事?”
蓝田:“殿下的局,不会有意外。”
他看了眼天色,时间差不多,也该来了。
“我我有圣旨——”
国公府管事终于冲到前面去了:“皇上给温国公府小少爷温阮赐婚,择日与六殿下完婚!”
圣旨是国公爷在宫里接的,带回了国公府,他一个出来报信的小管事,自然不能随便带在身上,但他拿出国公府牌子亮明身份,经常在京城走动,周围也有认识他的人,这事从他嘴里说出,自做不得假。
不看热闹的二皇子三皇子懵了一瞬。
懵完狂喜,这事成了啊!
二皇子心想,父皇果然是最爱我的,这是听了我的建议啊!我在父皇那里最有面子,父皇如此宠爱我,心属于我,这将来的太子位……舍我其谁!
三皇子心想,果然我母妃最有面子!父皇一时对我不满又如何,后宫有母妃助我,但凡我提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母妃竟如此给力,让父皇直接给老六赐婚了!
老六如此‘清新脱俗’,什么都看不上,正好,你别娶妃了,娶个男人一起过去吧!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夙愿已成,惊喜之下忘了关注其它,比如事情为何这般顺利,一个丢了十几年,才找回来,甚至才回京的小少爷,怎么就被父皇知晓了?还正好在这个当口赐婚六皇子?
当然,天子富有四海,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但他没想起时,是谁提醒他的?他又是怎么认为,温阮和邾晏很合适的?
温瑜也非常惊喜,嘴角高高翘起,恨不得围着这楼跑一圈!
竟然成了啊!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