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孩,这个身形比桑切兰人小一圈的瘦小女孩,他还记得她的不情愿和抗拒,她那尖锐的仿佛能射出刀子的眼神。
如今哪里还有当初的锋芒?她会像米兰达一样,是欲擒故纵吗?
沧沐被德尔森叫进屋了,莱克斯和迈克打过招呼后回了房间。他想到米兰达,又觉得不对劲,她和沧沐的面影总是嵌不到一块儿去。
也许他误会了什么,忽视了什么,武断地判断了什么。
沧沐的神情和行为,并非扯下伪装的幕布露出真实面貌,而是真实面貌,被一层迷蒙的薄膜笼罩。
是什么呢?抗议却无意义,反抗却无异于以卵击石,示弱只会加剧对方的掌控,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牢笼。
是认命和麻木。
当得知父亲有过情人时,母亲愤怒、疯狂、歇斯底里。但是当她得知他有过无数情人时,她不再愤怒。
沧沐和他的母亲一样,步入行尸走肉的深渊。
德尔森的房间依旧没有开灯,清冷的月光一如既往地将纯洁有毒的铃兰包裹。
德尔森说:“过来一点,让我靠着你。”
沧沐面带忧虑,缓慢地爬上床,由他把头靠上自己的肩膀。
“陪陪我吧,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想一个人。”
“您可以娶一位夫人。”
“我不想要别人。”
“我想回家。”
“陪着我吧。”
德尔森微微侧头,温热的吐息在沧沐的锁骨处吹拂,柔软的头发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扫过。
“好不好?”
不要,不要打这手牌。
沧沐无助地想。
否则,我可能会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