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偏僻角落站在一起, 在无处不在的各国直播媒体的镜头死角悄悄的拉起了小手。
平日里把玩对方的手都毫无感觉,在这种地方悄无声息的拉手, 却仿佛有热度和奇异的震颤从对方的指尖蔓延过来。
有一种禁忌的偷情般的快乐。
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看见我们两个。顾行一勾了勾手指, 有意在楼见岳的手心搔过,诱惑得明明白白, 坦坦荡荡。
朝国官方会有直播, 楼见岳看了一眼旁边挂着熟悉标志的摄像小哥,低声回答,恐怕会有上亿人看见我们。
看见我们偷情?顾行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轻轻笑了笑。
胡说什么。楼见岳低声斥责, 然而眉眼却是柔和的, 带着股说不出的纵容。
不过这份温柔缱绻没有持续多久,博尔图教授就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顾。他张开双手拥抱了一下这位久别的得意弟子, 然后才转向楼见岳,恭喜,这一次的青数奖必然要有楼教授一个名额。
顾行一撇了撇嘴,略带点戏谑地看了楼哥一眼。
这一个小表情迅速的被他的导师捕捉到,博尔图教授摸了摸他的大胡子:顾也有可能会获得这一届的青数奖, 毕竟在这一代的年轻数学家之中,目前为止的最高成就便是哥德巴赫猜想的解出和梅森素数分布的发现。
说到这里,这一位性情宽和开朗的教授挤了挤眼,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说小秘密的语气说道:你也许能获得这一次的青数奖,我为此已经跟人打了赌,赌约是三瓶威士忌,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现在向奖项的候选人施压也没有用了,远远的走来一个身材短小的教授,他留着小胡子,整个人的身体里反复酝酿着充沛的精力,正是之前和博尔图教授定下赌约的布鲁塞达教授,胜利女神已经向我抛出了亲吻。
调侃完以后,他正了正神色,向着楼见岳伸出手:楼教授,久仰大名。显然,又有一位青年才俊将要摘下青数奖的桂冠,蔓延千年的谜题终于被人破解,数学王冠上的明珠终于找到了主人。
楼见岳点了点头,和他握了握手,谦虚道:我只是跟着前人的脚步走了下去而已,这一道谜题是由一代代数学家一点点突破的,我只不过是侥幸成为了打破屏障的最后一人而已。
这样的谦逊真是让人欣赏的美德,布鲁塞达教授捏着他的小胡子说道,转头把目光投向了顾行一,这一届或者下一届,顾教授也将有机会获得青数奖,只不过,恐怕这一届很难了,在数论领域里面,哥德巴赫猜想无疑是至高的桂冠。
楼见岳笑了笑,开头说道:如果我凭借着哥德巴赫猜想的桂冠获奖了的话,这一份军功章有顾教授的一半,他是我的灵感之源。
这话已经说的有些暧昧了,布鲁塞达这才注意到两人眉宇之间流淌的淡淡情愫,他并不是不知人情的研究者,隐隐约约看出了俩人的关系,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祝福的意味:能够得到一份灵感之源,确实是身为研究者的大幸。
他们的闲聊没有持续多久,大会正式开始,学者们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多家媒体也都已经将摄像头转向会场中心。
在现在,世界各地数不尽的观众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四年一度举办的属于全世界数学家的盛会。
一开始是开幕式。
一如所有会议的传统一样,会议的组织者和国际数学家联盟的主席首先开始开幕式致辞。
在各种感慨感谢和欢迎各位数学家之后,颁奖环节终于姗姗来迟。
原本因为冗长的致辞而稍稍消沉下去的会场气氛再一次被点燃。
毫无疑问,开幕式上的颁奖环节一贯是最为瞩目的,在开始之前,便有无数人围绕奖项的候选人而议论纷纷,甚至定下赌约。像是各国媒体,也都不忘在开始之前做好准备,在新闻稿上介绍本次出席会议的本国数学家,然后推测他获奖的可能性。
在来此之前,即便是低调如楼见岳,也不得不接受了核心媒体的邀请,做了一次简单的专访,简单地谈了谈哥德巴赫猜想解出的前因后果。
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接受完采访之后,楼见岳送走了媒体,对着一直安静躲在卧室里的顾行一轻声说道。
嗯?顾行一放下了手中正在描绘的草图那是他之前为超导量子芯片设计的电子电路,看不出来楼哥还会紧张。
不是因为紧张,楼见岳和他一起坐在了床边,自然地梳理着他的发丝,只是有点后悔,没有把你在解出哥德巴赫猜想过程中的重要性说出来。
顾行一扣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着:那为什么不说呢?
我只是觉得楼见岳顾虑很多,有关大众的舆论,也有关其他更重要人物的看法,毕竟这是一条不算大众的道路,毕竟是人群中的异类,总是要更辛苦一点。
但是当他直直地对上顾行一那双眼睛,他读出了其中的坦荡和无畏,自己给自己安上的枷锁似乎也有所松动,所以,他没有把这些可以说是成熟,也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