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有分寸感，你就是在赤裸裸的勾引他，放荡、毫不掩饰。

然而雷古勒斯心里的警报器像坏了一样，并且一坏就是好几年。每次当他有一些怀疑的苗头，都会被你连哄带骗蒙混过关。他是不再追问了，但不代表这些问题不存在。

事到如今，他回想起来，和你在一起的每分钟，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虚假、致命，但让人欲罢不能。

他诡异地保持着冷静，既不打算歇斯底里地向你质问，也不愿低声下气地去挽留什么。他用尽全部自制力，让自己做到无动于衷，就像他在图书馆见到你时那样，无论你怎么用言语挑逗他，他都会不为所动。

他会把你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只要你不再主动去找他

西里斯喜欢把你带到无人的墙角，然后给你一个漫长而热烈的吻。

当余光瞥见雷古勒斯时，你并没有特别慌乱，你以为你仍然可以找一些拙劣的借口糊弄过去。但当他两次避开你之后，你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雷古勒斯没有向西里斯挑明什么，说明他大概率是不想再掺和进来。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就此和雷古勒斯分手，当做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二是死皮赖脸请求他原谅。

没什么好犹豫的，厚颜无耻大概也算是你的一个优点了。

约他晚上去天文塔的纸条被强硬地塞到了他手里。雷古勒斯想，既然你还去招惹他，那就别怪他了。

17

天文塔的风很大。一条单薄的睡裙外罩一件长袍是你最终的装束，不合时宜，但可能会在接下来的交涉中有奇效又或者什么作用都没有。

雷古勒斯的脚步声在阒寂的城堡里尤为明显，通过声音，你几乎可以判断他踏上了螺旋梯的哪一阶。年久的塔楼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你张开双臂拥住了雷古勒斯。

我有点冷你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

从湖底休息室带出来的一点可怜的温度在走向塔楼的过程中消散了，他的胸膛也冰凉一片，不过没关系，你本来也不是因为冷才拥抱他。

你已经16岁了，应该知道怎么样才算穿着得体。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昭示了他冷淡的态度。

你的撒娇示弱被他毫不留情地挡了回来，雷古勒斯把他的眼里的疏离表达到了极致。

你在生气吗？你抓着他的手臂，语气急切。

远远够不到生气的地步，他只是很失望，同时责怪着自己被粗劣的谎话和浮躁的感情迷了眼睛。然而谁都知道，失望比愤怒严重得多。

不，我只是有点看不懂你。他挣开了你的束缚，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星光下俯瞰着整个霍格沃茨，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你咬着下唇，一脸无措地扯了扯雷古勒斯的长袍。

哪件事？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湖面，雷古勒斯注视着远处湖畔的一棵针叶松，认为自己没有哪刻会像现在这般清醒。

在走廊和西里斯接吻你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

我想，没这个必要。他甩开你的手，踱步走到了望远镜后面。

为什么会没有必要呢？你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不想让你误会，他只是我的朋友，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另一张空头支票？雷古勒斯又向着塔楼的出口走去，他打开了门，不如你现在就和他说清楚。

现在？怎么说？

怔愣间，你惊恐地发现天文塔外有另一个人影。

你对雷古勒斯的了解何尝不是只停留在表面？他一度掉在蜜糖罐里，被你的甜美迷惑，然后忘记了越是醉人的东西就越危险；你也被他的纯情麻痹，以为他是完全无害的。

但他是雷古勒斯啊，有着布莱克姓氏的，优秀的斯莱特林。

现在，另一个布莱克就站在门外，眼尾猩红，像在拼命忍耐着，遏制自己即将爆发的负面情绪。他是有多愚蠢才会被你欺瞒好几年？

你做到了，她选择了你。西里斯看着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咽下去。

说来也奇怪，雷古勒斯收到纸条的时候，脑海里也闪过很多阴暗的想法，但看到有人比他还要恼怒，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哥哥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的心境开始变得平和。

很难说这不是幸灾乐祸在作祟。

雷古勒斯走到他哥哥身边，目光落在你身上：不，她没选择任何人。而且，这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过去四年，你可以说是一直行走在钢丝上，享受着高处的惊险和刺激。

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掉下来。

现在钢丝骤然绷断，除去一开始失去平衡的慌乱，你竟然还能从容面对这下坠的失重感。

让西里斯更生气的就是你这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你只是站在那儿，垂眼看着地上灰扑扑的石板，不感到歉疚，也不尝试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