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吻,五指陡然收力,唇加重力道吮吸。
心扑通扑通跳,是他的,可她耳朵听不见,应该是自己的。和不爱的人亲吻,也会怦然心动吗?正如即使两个人并不互相喜欢,也能从交/媾中获得欢愉。
皓腕缠住他的腰,他顿了一刹,接着舌尖探进来,停在唇齿之间,试探般撞了撞齿关。
接受,抑或拒绝?
郑妤犹豫一瞬,到底没捱住诱惑,张嘴默许他深入。
唇舌交缠难舍难分,浓滑香津汹涌澎湃,他贪婪索取,趋于无度,几近掠夺。
恍如与世隔绝,喧嚣浮华皆与他们无关。苍茫宇宙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人,听着泠泠作响的水花激荡声,和此起彼伏的哼喘声,将本能的、绝望的爱肆意宣泄。
双臂上行,从腋下勾住他的背,把弯成箜篌状的背压低。她笨拙回应,换来肆无忌惮吮咬,轻咬点到为止,他似对待绝世珍宝般,生怕真伤到她。
火势蔓延,欲念缠身,她低吟扭动,痛苦挣扎。他似有点招架不住,腾出一只手箍住纤纤细腰。
无爱可生欲,无爱可生欢?答案显而易见。腰间那只手猖狂伸进红衣下,在侧腰处揉捏挑逗,她非但不觉反感,反而乐在其中,甚至盼他更猖獗些。
她怎能存这些心思……郑妤脸红羞愤,女官十余载教导,屡屡强调女子当矜持寡欲,她竟心生妄念,俨然成了她们所谓的荡/妇。
梦中人蓦然清醒,使出浑身解数推,他却咬得更重一点。
血腥味弥漫唇齿间,他的唇破了一道口子。罪魁祸首恶人先告状,逸出一声细微短促的呜声。拇指覆在她眼上,清泪已洇湿盖头。
他依依不舍退出去,藕断丝连。须臾,最后一根丝也断了。她伏在床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温寒花……”
未有回应,房中一片死寂。她平复呼吸,再喊一遍:“温寒花。”
吱呀——不知是门开还是窗开的声音。郑妤焦灼掀开盖头,悬在心头那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阿妤,怎么了?”温昀蹲在床边,握紧她的手,仰头问。
仲春时节,春寒天凉,她却浑身冒汗,双颊绯红,实在不同寻常。温昀捡起盖头,触及边角潮湿,顿感这一方盖头,似有千斤重……
第25章 倒贴
急景流年,新雪覆梅,枝桠不堪重负低垂,轻扣窗棂。
推开窗户,呼呼北风灌进屋里,卷走一室温存。郑妤哆哆嗦嗦搓手,扒着窗台,踮起脚尖,攀折梅枝。
身后有人为她披上棉衣,唠叨提醒:“你身子不好,少吹点风。”
郑妤浅笑不听,踩上椅子,截下一段红梅,摘下开得最好那朵,簪在温昀头上。温昀浅笑抱她下来,关上窗户。
“难得你休沐,陪我一起去督工啊。”
这一年里,温昀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份转变,无端忙起来,成日早出晚归,查清不少陈年旧案和离奇悬案。而郑妤终日碌碌,想做点什么却无从下手。
直至某日出游时,意外发现一条连通丹阳和庐江两郡的废渠。水涸道阻,瞧着已废弃十年有余。思及温昀近来为沧县缺水烦忧,她心生妙计。
引庐江水汇入素溪,再经素溪连通胥河。这项工程若成,一来能解决丹阳郡北部农田缺水灌溉难题,二来缓解胥河水力不足难以运输重物问题。
其实,裨益远不止如此。宣京丹阳两地相去,水路转陆路再转水路,历经波折且耗时甚长。若能得到朝廷许可,她可以再把胥河连上汝南郡的漯河,相当于间接与洛水相连,届时宣京到丹阳,可免去水陆换乘,耗时也可从五日缩短到三日。
这仅仅是客运之益,而物运前景更加光明。丹阳一旦搭上宣京水系,商品运输成本大大降低,丹阳盛产的云锦、鲜果等物可以凭借物美价廉的优势,占据宣京市场。
丹阳商人赚得盆满钵满,相应的郡府税收也会翻上一番。郡府有钱,办事便不用像当下那样瞻前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