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去吧。”
沈持回去换了身衣裳,对王六说了声:“王管家,我出去寻一寻同乡,很快回来。”
不知道赵蟾桂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王六以为与沈持同来的是位读书人:“哎呀沈秀才拜师成功,你的同伴可要孤零零一人打道回府了。”
“先生收的学生少……”
沈持:“啊……王管家,我的同乡是出来玩耍见世面的,他不是来拜师求学的。”
王六:“……是游侠?”
“不是,”沈持说道:“他是个杀猪的,屠户。”
王六:“……”
说起来,王渊只是收学生严苛,结交朋友可不挑了,道士僧侣媒婆稳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这位新晋弟子跟老师有点相像呢。
沈持出了退思园,四处寻找赵蟾桂。
遍寻不见他人,走到脚底冒火的黄昏时分,在一家客栈处他听到了熟悉但垂头丧气的声音:“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就知道今日又白跑一趟了。”
江载雪?
沈持觉得自己幻听了。
“我今日精神不大好,又是没有喜事发生的一天。”是裴惟的声音。
后头还传来岑稚唉声叹气的声音。
沈持在外头站了许久,最后他轻咳一声,走进客栈:“江兄,岑兄,裴兄?”
“你们怎么来了?”
三个人听到他说话也如梦似幻的懵在那里:“……沈持?”
沈持:“是我。”
仨人狂奔下楼围住他拽胳膊的拽胳膊,捶他的捶他:“真的是你啊……呜呜,我们在禄县读不进书,想来想去还是来找你了。”
第52章
沈持被他们拽得哭笑不得:“……”
看来挚友们还没有从院试落榜的打击中走出来, 他也不知怎么安慰他们:“你们来多久了,跟家里人说了吗?路上顺不顺利……”
一连串的发文让沈持觉得自己有股男妈妈的味儿,他红着脸不说话了。
裴惟:“我二姑父刚调任江苏府句容县县丞, 我爹说这地儿好歹有熟人,便让我来了。”
当然, 还打发两个得力的家仆跟着。
江载雪、岑稚:“托裴兄的福,家里没拦着让出来了。”江夫人遣四个奴仆一路跟着照顾宝贝儿子。
沈持:“……”
当家长的都还挺开明的。
但一想蹲守在退思园门前十六七岁, 和江、岑差不多年纪的士子们——少年人出门一趟或游玩或游学,多正常个事儿啊。
“他们说你进退思园拜王大儒为师了, ”岑稚问他:“是真的吗?”
“嗯, ”沈持道:“王大儒已经收我为学生。”
“你是怎么做到的?”裴惟好奇地问。听说来这里拜师的士子绝大多数铩羽而归, 只有极个别的才能如意。
让他忍不住怀疑,沈持给王渊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说来话长, 有空我再详细跟你们说, ”沈持有点焦急地问他们:“对了,你们来寻我, 见着赵蟾桂没有?”
那孩子说好的去苏州逛逛, 怎么这么多天了还不回来找他。
三人都摇头:“没见着啊。”
沈持:“……”
难道赵蟾桂忘了折回来跟他说一声, 自个儿先行回禄县了?
“我们仨会在同里住上一阵子,”裴惟说道:“要是他回来找你,我们对他说就是了。”
沈持跟着他们进到客栈里面瞧了瞧:“你们打算住多久?”
“散散心就回去。”江载雪语调敷衍地说道,似乎还没有想过回去的事:“反正回不回的也没什么事。”
“倒是你, ”他看着沈持说道:“这才几月份呀咱们县就有人打听你七八月归不归家, 给不给他们捉蝈蝈点药了。”
“往年你给蝈蝈点药得有十来两银子的进项吧?”岑稚家中拮据, 他对钱财还算敏感些。
“最初那年有六两多银子,”沈持如实说道:“后来好蝈蝈的到家中找我给蝈蝈点药,每年的七八俩月加起来有十来两银子。”
卖蝈蝈赚的银子恰好给沈月当束脩和上学的开支, 今年他不在家中没办法赚这份钱,但本朝生员每个月二两银子的补贴恰好填补上这个亏空,暂时倒还过得去:“不知我家中怎样了?”
“你就放心吧,”裴惟说道:“江夫人和我娘时常到你家去,阿月妹子有什么事她们会出面帮忙的。”
沈持这才稍稍安心。
岑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阿池你快回去念书吧,别叫王大儒的其他学生把你比下去。”
沈持笑道:“……无妨。”
他目前可能是王渊的学生里头排在末名次的那位,同窗们看起来都比他有学识,八股文段位也比他高。
又聊了一阵子,沈持说道:“对了,我之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