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对他不完全信任,只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才会失去了唯一一次控制都城的机会。”
博尔吉昂起头,脸上毫无惧色:“就算抓了我又如何?那个怀王死在你的大营,大齐怎会就此罢休?和谈?更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茉失里冷笑一声道:“咦?真是奇了,我向外递出去的消息,说的都是,大齐王爷遇刺身亡,敢问将军,你是如何确定,死的就是怀王,而不是肃王?”
“我……”博尔吉一时语塞,眼中闪现出一丝惊慌。
只听营帐外头响起一个冷淡的男音:“他之所以确定,是因为,就是他派人,刺杀的本王。”
萧允墨带头缓缓走了进来,冷眼瞧了瞧地上跪着的博尔吉,对茉失里说:“太妃动作倒是快,这会儿就将这贼人擒拿了。”
博尔吉惊愕地看着他,茉失里及时介绍道:“将军还未见到过吧,这位便是大齐的怀王殿下,他身后的是肃王殿下。”
“你……你不是死了么?”
萧允墨坐定后,淡然道:“谁让你的
人做事做不干净,没让本王死透。”
他的眼神变得狠戾:“太妃,此人意图刺杀本王,令两国交好之盟前功尽毁,他是你们蒙古的子民,您觉得,应当如何处罚呢?”
“当然应当处死。”
博尔吉咆哮起来:“茉失里!你这个贱人!你……你和这些中原贼子是串通好了的吧!要算计老子性命!”
茉失里喝道:“休得无礼!博尔吉,莫要仗着你与先汗有几分情谊,便目中无人,如今你犯的可是叛国的死罪,若你真得了手,你就是蒙古的罪人!”
“哼,我大蒙古兵强马壮,何时沦落到要与汉人结盟!你这样的软弱妇人竟也配统御草原,真叫咱们蒙古汉子丢尽了颜面!”
茉失里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悲愤:“颜面?你也配跟我谈颜面二字?你口中那些蒙古汉子,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勾当?大齐的常胜军,朔金的黑旗营,你们打得过哪一个?除了对平民百姓烧杀抢掠,你们还有什么本事?还敢提颜面,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博尔吉被这番话教训得面红耳赤,他咬着牙,死死盯着这个将他拆穿,令他无地自容的女人,却仍不愿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茉失里的面容归于平静,她对左右一挥手道:“将此人拖出去,就地斩首,叫他的手下都看着,谁若不服,则一并斩了,不必再来通报。”
被拖出去的时候,博尔吉仍对着茉失里不断破口大骂。骂声从营帐内一直延续到营帐外,越来越远,直到某一瞬,一切嘈杂戛然而止。
茉失里耐心等待一切归于平静,才看向萧允墨和萧敬虞道:“二位王爷,现在,咱们可以谈谈通商互市之事了吧?”
经过三日的和谈,大齐与蒙古拟定在并州边境十处城镇开放通商互市,蒙古人从汉人处购得粮食、布匹以度寒冬,而汉人则向蒙古人购买马匹牛羊。同时,大齐正式册封桑布汗为“顺忠王”,茉失里为“奉顺太妃”,每年接受蒙古朝贡。
为了保证边境和平,茉失里还承诺,蒙古各部首领凡有袭扰大齐边境百姓的,一律革除首领身份。和博尔吉一同前来逼宫茉失里的萨都等人,正是各部中实力最强的,他们亲眼目睹博尔吉的下场,自然也不敢再造次,这几个刺儿头都服了管,其余各部更无有不服的。
两位王爷回到常胜堡,又过了七日,终于等来了圣上的朱批。熙宁三年十二月初一,蒙古奉顺太妃亲临常胜堡纳贡听封,自此草原与大齐结束了长达近百年的战乱兵戈。
回京路上,祁襄感慨道:“二位殿下促成这桩和谈,可算青史留名之功!”
萧允墨冷冷道:“旨意是皇上下的,细节是杨首辅和张总督拟的,我们不过是传声筒,我们的名字有什么可留的。”
“倘若没有二位殿下,别说什么顺忠王和奉顺太妃了,他们也许连性命都不保,谈何封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