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具是心下一颤。
沈钦百无聊赖地道:“你知不知道吊桥效应?”
贺星河懒得搭理他,他勾紧了沈钦的膝弯,定了定神,稳住身形,继续缓慢地往上走去。
沈钦:“吊桥效应就是说,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就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看到对方而心动,甚至会对对方滋生出爱意。”
贺星河:“闭嘴,不然把你扔下去。”
他话音刚落,吊桥猛地晃动起来,如同飞舞的银蛇,他们悬在半空,随时都可能从吊桥上摔下去,沈钦吓得惊叫一声,贺星河的额上也沁出了一层细汗,他一只手拉住绳索,另一只手死死勾住沈钦的膝弯,胸口剧烈起伏。
沈钦也怕摔下去,紧紧地抱住贺星河的脖颈,圈住他的腰,二人一动不动,待吊桥渐渐稳住,贺星河这才发觉沈钦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朵上,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无可忍地道:“离我远点儿!”
沈钦奇道:“怎么老让我离你远点儿,你又不是姑娘,难道我还能毁了你的清白?”
贺星河闷不吭声,继续背着沈钦向前走,这吊桥越往前走越窄,到岩壁中间时,那窄窄的一条缝几乎仅容一人通过,不过,倒是不那么晃了,两人在这群山巨石间,渺小得如同蝼蚁,不知道过去多久,眼前终于变得宽阔起来,贺星河重又走过一段摇晃的吊桥,这才踩到地上,一踩到地上,贺星河就松了手。
沈钦:“诶哟,我的腿!我的腿真的断了!”
贺星河唇角微弯,然而,不待这个笑成形,他又绷住了脸,走出去好几步,等这个笑彻彻底底消失,他才折回来背起沈钦。
面前竟是一片桃花林,如今日头已经颇高了,这片桃花林却还笼罩着层层雾气,袅袅娜娜,如同仙女的衣裙,只是这过于灿烂的美景,在这无人的山谷里,究竟透出几分诡异来。
沈钦说:“这桃花林里有阵法,但是我对阵法一窍不通,怎么办,还要继续走吗?”
贺星河没有回答,背着沈钦走进桃花林。
沈钦啧啧叹道:“你还真是不要命。”
贺星河淡淡道:“我活着没什么可珍惜的,死了也没什么可牵挂的,还能拉你做垫背,黄泉路上都不孤单。”
沈钦:“……”
两人明明边说着话边走进桃花林,但沈钦一眨眼的功夫,贺星河就不见了,而他方才明明还折了腿,现在却好端端地站在地上,他心知这桃花林有异,然而,贺星河不见人影,他不得不往深处走。
“贺星河!”
“小师弟!”
“你在哪儿,听到了答应我一声!”
越往深处走,那雾气越是奇诡妖异,如烟云似的薄雾颜色越发深浓,转瞬间几乎遮云蔽日起来,沈钦行走其间,仿佛置身人间地狱,他一直找不到贺星河,心下着急,“贺星河!”
那黑雾中似乎传来隐隐约约的回应,沈钦心中一喜,又叫了两声贺星河的名字,这次,他真的听到了贺星河的声音。
只见黑气缠绕在轻红粉白的枝头,又丝丝缕缕地从花瓣上飘起,聚成大团大团的黑雾,那黑雾落地逐渐拉长成人形,随后,雾气袅袅娜娜地散去,露出贺星河的模样。
贺星河微微垂着头,温柔地道:“师兄。”
他面相极美,又刻意摆出这副柔顺的模样,一声“师兄”喊得沈钦心里都酥了,他仅剩的一丝理智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前,贺星河的声音,贺星河的脸,贺星河的姿态,一切都叫他沉迷。
贺星河袖子一挥,漫天黑雾散去,粉色的桃花漫天洒落下来,如梦似幻,贺星河牵着沈钦的衣袖,来到最大的那棵桃树下。
贺星河:“师兄说我生得好,可是认真的?”
沈钦迷迷瞪瞪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