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却冷静地跟他分析:“外包人员不会签下竞业禁止协议,z9项目不是没有竞品,另外一家规模同样大的游戏公司也在做类似的项目,我不想让你去给他们画。从这点来看,考虑风险和收益,你有必要入职。”
“而且你似乎忘了一件事。”谢安景说到这里歪头看着他,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不像是游戏公司的高管,更像是和牧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
牧霖只看到对方笑意吟吟地对他说:“我也是幻核的总裁,光年集团挂名的执行总监之一,可以为你签字担保。”
听到后牧霖第一个反应是拒绝:“不行,真的不可以,怎么能让你为我担保。”
他们只是简单的甲方和乙方,怎么能让谢安景承担责任。
“牧霖。”谢安景没有解释能不能帮他担保,只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要有自信,你的画图水平绝对在幻核里诸多美工的平均水平之上,完全有资格入职。哪怕是从人才储备的角度来看也应该把你招进来,免得被其他公司挖走。我认为你的能力值得,你也真的值得。”
牧霖看着谢安景,只觉得他看不懂谢安景那双漆黑的眸子,那里面有认真的情绪,却也不只是认真,他读不懂其他。
谢安景在说一件他完全无法拒绝的事情。
对方没有说帮他,只是在说他的重要性以及从公司的角度出发这么做的目的,在肯定他的能力。
牧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脑子很乱需要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谢安景当然也不会让他现在就做决定给出回应,只说:“如果你尽早结清债务,家里人应该能放心些。”
牧霖垂下头,谢安景说到让他更无法拒绝的地方。
他有哥哥。
牧森为了跟他一起还债去非洲做通信援建挣钱,虽然每次打来电话都说很安全没关系,肯尼亚一点也不乱,但他看新闻哪有不乱的,各种动乱传染病,他经常担心,只不过对方跟他一样报喜不报忧罢了。
如果债务还完,牧森也能早点回来,换个更安稳的工作结婚生子。
他想让哥哥早点回来。
但是过往的经历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世界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
虽然谢安景自始至终没有提一个“帮”字,但牧霖却觉得对方真的是在帮他,设身处地为他考虑,甚至考虑到他的自尊心都没有明说帮忙。
对方那些话里应该有一部分是真的,真的有竞品游戏,确实不想他去给竞品游戏画,但他觉得就算真的答应竞品游戏的外包,对z9项目本身而言影响也不大。
这只是一个借口。
谢安景在帮他,还考虑得很细致,几乎可以说是为他着想。
但对方是很善良贴心的人么?
他觉得不是呀。
虽然谢安景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跟公司同事也很随和,但他觉得对方本来的性格并不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相反,对方真正的性格应该是冷漠又高傲,只是在互联网这种扁平化的氛围里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帮他?
牧霖不明白,或者说他觉得跟谢安景之间差距太大,犹如云泥之别,很多事情他想都不敢想,只要想到就是痴心妄想。
洗衣机传来提示声,衣服洗好了,他从洗衣机里把衣服拿出来,一点点地挂在阳台上
等晾完衣服后,他认真地告诉谢安景:“对不起,我想考虑下。”
谢安景点头:“好的。”
牧霖苦笑,“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识好歹,这么好的条件还考虑。”
“没有。”谢安景让他别多想,“入职一份新工作是很认真很郑重的事情,你应该好好考虑。”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帮牧霖拿上包说:“我们走吧,先去吃午饭。”
牧霖看到对方帮他拿着包,连忙走过去:“没关系,我自己背。”
谢安景只笑笑:“总觉得你的胳膊都不如我的手腕粗,让你拿包会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