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无声默认,马车一路回了侯府。
太子薨逝,天下共哀,素服一月,三月内禁嫁娶纵乐。
一连三日,几位皇子都不得出东宫,亦探不出消息,谢老侯爷心里揣着事,总觉不安,对身旁老仆道:“去将世子找来。”
不等人退下他又摆手道:“罢了,我自己去。”
谢老侯爷拄着漆黑描金的拐杖往墨云居去,跨进月门,见谢策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午憩,重重冷哼一声。
谢策就听耳边老爷子拐杖敲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在心里叹了声才放下搭在眼上的手,撑着两侧扶手起身,“祖父怎么过来了。”
“如今宫里宫外哪个不是悬心吊胆的。”谢老侯爷上下看了他一眼,“你是当真自在。”
谢策笑道:“悬心吊胆是因为眼里看不清,心里拿不准,孙儿心里有数,自然无需那般。”
谢老侯爷被他着不可一世的倨傲模样,激得眉心突突跳,换做早几年,自己非得给他的反骨掰正了不可,可如今他年岁大了,反多了几分宽容和欣赏。
孙儿有这样的手段,待自己百年归去后,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把他将来自视过高,栽了跟头,不过长孙沉稳,两人也能互相扶持。
谢老侯爷没有再做为难,谢策陪着他手再院里谈了几局,不知不觉已经日渐西沉,眼看夜风渐起,谢老侯爷抛了手里的棋子起身。
“我送祖父。”谢策将拐杖递给谢老侯爷。
两人走在庭中,青墨疾步从外面进来,见谢老侯爷也在,连忙拱手行礼,又看向谢策欲言又止,“……世子。”
谢策扫了他一眼,淡道:“等我送了祖父回来再说。”
谢老侯爷摆摆手,“行了,不用你送,自个儿府上我还能走岔了?”
谢策笑笑,目送谢老侯爷离开,待他走远才示意青墨接着说。
“暗卫方才来传,紫芙说再下去姑娘怕是扛不住。”青墨低声道。
谢策还是清清冷冷的神色,素色的儒衫衬的他愈发冷漠寡情,“她那身骨头,且硬着。”
……
澜庭小筑里。
紫芙焦灼张望着湖心楼外的青石桥,世子怎么还不来,他是当真不准备管姑娘了吗?
身后不断有哭泣抽噎声传来,夹杂着无尽的痛苦。
紫芙抬眸顺着楼梯望向漆黑的二楼,自那日世子离开已经整整过去三天,她眼看着姑娘因为体内蛊发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头两日勉强还能忍耐,可到今日整个人都已经濒临崩溃。
黑暗中,雪嫣长发披散抱着膝盖把发抖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眸光里早已经没有一点焦距,浑身的每一寸骨缝都透着凉意,仿佛被揭去皮肉生生缺失了一部分,心脏则紧紧被抓着,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每过一刻痛苦就更深一分,雪嫣不断的哭吟,嗓子早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反复呢喃,“谢策,谢策……”
“可怜成这样。”意味不明的声音从头顶落下,雪嫣愣了愣,虽然看不见来人,却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朝他扑去,身体相贴的瞬间,所有的痛苦都得到了遏制,凌驾于一些切的极致满足从每一个毛孔透进。
谢策毫无怜惜的拉下她的手臂,雪嫣反复贴上去,双臂像藤蔓缠绕紧他的脖子,声音仓皇语无伦次,“谢策,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嫣儿怎么忘了,是你要离开我。”谢策不紧不慢的说完,恶劣笑了笑,“我总要成全你,让你尝尝这滋味。”
雪嫣整个人被不安和焦虑控制,说着她清醒时候绝不会说的话,“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谢策默然不语,任由雪嫣缠在他身上,子蛊所产生的兴奋也同样侵袭着雪嫣,满身都在诉着渴求,柔若无骨的小手更是大胆扯开他的衣襟。
谢策握住她的手腕,雪嫣抽不出手,只能用脸颊去蹭他领口下的肌肤,同时反将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谢策偏不肯去碰她一下,落不到实处的满足让雪嫣啜泣出声,哑声哭求,“谢策,碰碰我。”
谢策眯眸由着她拉起自己的手,大掌落进襟口。
谢策随随拢了拢五指,须臾便将手收回,走到床前的软榻坐下。
雪嫣步履踉跄的追过去,谢策向后仰身,睥着颤颤倚伏在自己身上的雪嫣,无论她如何呜呜咽咽的央求和缠磨都无动于衷,只静静看着她神识迷乱的眼眸,漫不经心道:“我不想,就这么睡罢。”
仅仅只是相拥着入睡如何能解化三日来的折磨,雪嫣一整晚都无法平静,不停的厮磨也只不过是形同隔靴搔痒,虽然缓解了些许痛苦,也反让她更加如饥如渴。
清晨的柔光布洒进屋内,雪嫣恍惚的神识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清明。
交叠的羽睫睁开,暗淡无光的眼眸内全是憔悴,连下颚都尖细了不少,她回想混沌的三日,身子狠狠抖了抖,闭紧眼睛更用力的缠紧谢策。
她是真的害怕了,这种感觉太痛苦,比死了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