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嘟囔,“人家现在是侯府公子,也不叫莫奕。”
“我不管他是侯府公子,还是莫奕,反正我一定要见到他。”殷梨咬着唇,眼圈微红,“连声交待都没有,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那莫哥不是派人送了信到镖局,还请咱去参加婚仪,你自己不肯去,现在想起要来,人只怕孩子都有了,抢亲都迟了。”沈佑不客气的吐槽。
小腿忽然被狠狠踢了一脚,疼的沈佑呲牙咧嘴,举手求饶道:“去去去!大小姐说去就去!”
谢策离京,皇上命谢珩重回詹士府述职,詹士府职责是辅佐太子,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几位皇子共同辅佐朝政,圣心难测,谢珩的任何举动都不可出差错。
等他忙完一日,已经是黄昏时候,卫萧自廊下走来,跨进屋内道:“主子,已经安排镖局众人先去了凤来楼。”
谢珩捏了捏眉心,“备马,我这就过去。”
凤来楼。
殷梨几人面色各异的坐在雅间之内,互相看着,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们都以为谢珩早已经成亲,应该日子美满,可一入京就听到不少流言蜚语,起初还不信,后来见到了卫萧,才从他口中知道了全部来龙去脉。
殷梨看着沈佑与何二,严肃道:“一会儿你们在莫奕面前,都不可以提起那件事。”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两人神色皆不大好,纷纷点头。
门被推开,三人一同站起身。
谢珩走进雅间,笑看着几人,“殷梨,沈佑,何二,别来无恙。”
沈佑最是兴奋,挠挠头,结结巴巴道:“莫、莫。”
谢珩道:“叫我谢珩便可。”
沈佑点头,“谢大哥,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永远是我大哥。”
何二也跟着唤。
殷梨攥着手心,半天才吐出两个字,“谢珩。”
谢珩朝她微微一笑,又对三人道:“不要站着了,快坐,你们这样生疏,倒让我心里忐忑。”
从前殷梨就知道谢珩与镖局的武夫都不一样,他风度翩翩,斯文的更像一个读书人,如今再见,她才知道谢珩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到了夜深,沈佑和何二都喝的有点多了,沈佑一时也没了分寸,朝着谢珩道:“谢大哥,你说你与那位四姑娘怎么就有如此多磨难,先是你失忆所有人误以为你死了,现在又是。”
殷梨脸色一变,猛的在桌下踢了沈佑一脚。
沈佑顿时清醒了不少,懊恼的朝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谢大哥,我。”
“无妨。”谢珩静默了半晌,提着酒壶自斟自酌。
殷梨看着谢珩问:“谢珩,你还好吗?”
谢珩捏着杯盏手指略微缩紧,浅声道:“我很好。”
殷梨抿住唇,她看的出谢珩不好,不过是在强颜欢笑,她想安慰,却不知该怎么说。
谢珩不愿多谈,寻了个话头道:“既然来了长安就好好玩玩,我要是空就亲自带你们,不然就让卫萧陪着你们。”
沈佑道:“谢大哥不必费心了,我们送完镖还要赶回景州,明日就动身。”
谢珩略略含首,没有勉强。
“我不走。”殷梨忽然道。
谢珩看着她,殷梨一鼓作气道:“我想陪陪你。”
谢珩现在定是伤心的时候,她在的话起码可以开解开解他。
其实她心里还抱了自私的想法,那位四姑娘既然已经过世,或许她可以留在谢珩身边。
沈佑见状眼睛一转,拖着何二就闪身出去。
谢珩如何不知道殷梨心中所想,他轻叹了声,“不要胡闹,你不曾出过远门,不回去义父会担心。”
“不是有你在吗?”殷梨看着他,“我就是想陪陪你。”
谢珩道:“殷梨,你如果是想留在长安城玩,我一定不说什么,但是我不需要人陪,你明白吗?”
被戳破心思,不留余地拒绝,殷梨不自觉红了眼圈,“那你就当我是要玩。”
“殷梨。”谢珩微微严肃了语气。
殷梨梗着脖子,固执道:“总之我不走,你要是不肯照顾我,我自己想办法,就当父亲白救你,白照顾你这些年。”
谢珩无奈摇头,言语微冷,“随你,你要留下就留下罢。”
谢策一行人在路上行了半月余,他没有直接去交州,而是先到了毗邻的灵武郡。
马车进了城,谢策命青墨去郡守府送信,自己则带着雪嫣去客栈。
十多日的路程让雪嫣头昏脑胀,整个人好像散了架,脚踩到地上都在发软,被谢策放到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我们不是要去交州吗?”
谢策长指解开领口的盘禁口,脱去沾满风尘的外袍,坐到床边,雪嫣自然的将脑袋枕到他膝上。
谢策解释道:“我们需要一个身份去接触交州官府,如今灵武郡郡守是当年祖父的部下,他可以帮我们。